文/田衛領

看著女兒悄然長大，心中總憶那過往年華。女兒成長歷程的一頁頁、一幕幕像放電影一樣浮現在我的腦海中，但最難忘的還是女兒上高中那段時光。

說起女兒走過的這22個年頭，與校園的緣分還真不淺，生在校園、成長在校園，如今工作還在校園。幼時女兒在駐馬店市第七小學附屬幼兒園上了2年，就隨我愛人一起上小學了，那年她5歲整。上學過早、一路直升，讓女兒在二中、在駐馬店高中包括大學都是班上年齡最小的那個。

上高中那年，正好我的同學劉老師在駐高當班主任，女兒也很幸運地成為她的學生。女兒第一天入學，老同學還在學校內部餐廳包間弄了一桌好菜，以示慶賀。那天我無比高興，女兒能到老同學班上讓我很是放心。老同學對女兒提出了殷切希望并約法三章，算是高中的入學教育吧。女兒當時的表現既乖巧又略顯拘束，有問才答。就這樣女兒開始了她一生中尤為重要的高中生涯。

女兒上高中了，我的任務是“挑夫”，每天準時早送晚接。那段日子是我和女兒之間感情最真摯、最美好、最難忘的。女兒每天按照我規定的早上5點起床，洗漱、吃早飯、下樓、坐車，在路燈輝映下一路向西，路途中我倆會交流些輕松的話題，很少提及學習。大約20分鐘到達學校，目送女兒走進校門，消失在人流中，我才默默離開。

晚上10時30分，雷打不動接學生。作為高中學生家長會早早到達約定停車點，靜靜等待學生出來。那時駐高門前的置地大道是駐馬店市區最為寬闊的大馬路，平時沒有交通壓力，但一到接送學生高峰就會擁堵不堪。夜燈璀璨下，車輛的蜂擁而至充塞著快車道、人行道及周邊道路，綿延數里，場面非常壯觀。我每次都會早到去占車位，若晚到就找不到合適的停車位置了，我的車一般停在學校對面的人行道上。在等待放學的這段時間里，我和其他家長朋友一樣時而在周圍散散步、時而與身邊的朋友聊聊天……每當看到女兒像小燕子一樣快活地飛出來，父女相擁的那一刻，我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心中憧憬著我們幸福美好的明天。接下來，按部就班上車、一路向東。回家路上，女兒滔滔不絕講述這一天發生的趣事，仿佛有道不盡的快樂。當然，我也會把我的看法和生活中的新鮮事講給她聽，單純又陽光的女兒就像我的至珍寶物一樣那么近、那么美、那么簡單。女兒那時純真樸實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還有那雙渴求知識的眼里放著光，始終充滿著對未來美好的期待和向往。回家的時間過得很快，到家后女兒就沒有時間跟我嘮嗑了，學習任務壓得她一刻不閑又要自習功課了。

當然，接送中也出現一些小插曲。記得有一年冬季一個下大雪的晚上，我在鄉下有應酬，本來約定去接女兒的，但喝點酒給忘了。晚上11點多，我突然接到女兒打來的電話，一驚，但是鞭長莫及。怎么辦？我在電話里告訴她“打輛車回去”。小丫頭也有個性，倔強地大聲說：“不，我就要你接我！”我無奈立馬結束飯局，以最快速度驅車趕往學校。當時大雪紛飛，路上白茫茫一片，銀裝素裹的雪景在路燈、車燈下發出耀眼的光芒。我來不及遐想，遠遠看到一個雪人孑然站在校門外，是她，我沖過去為女兒抖落身上的積雪，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不住地低頭道歉。女兒甩出一句“連這事兒你都能忘！”那一刻我的心一下子如刀剜一般難受，無地自容，那自責、那自尊、那無奈、那疼愛……無法啟齒，至今想起仍無法原諒自己。那晚如果凍傷了女兒、如果遇著壞人……想想很后怕。從此，只要我人在駐馬店，都會準時前往接送，直至女兒高中畢業。

也許是年紀小的原因，女兒的學習成績一直不太理想。我隔三岔五也會到她班上跟訪上課，晚自習還曾去客串監考。后來，女兒思想有些波動，學習成績出現退后，尤其是數學和地理課目。為此，我也很頭疼，感覺就像拳頭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勁兒。為提高成績，在老同學幫助下找專業老師一對一輔導，索性在學校附近買下一間公寓，中午也陪伴著她。功夫不負有心人，結果還好，女兒通過三年的努力，順利升入一所省內重點高校。我也如釋負重，欣喜之余深感“挑夫”之功沒有白費。

如今，女兒高中畢業已6年余，回想起上高中的那三年，心中久久不能平靜。那三年讓我收獲了充實而又快樂、豐富而又珍貴的人生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