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帥

無意中，聞到一股濃烈的香味。抬頭一看，原來是校園里的桂花開了。雖然我一直生活在校園中，平時忙著各種工作，還真的沒有留意到這幾行桂花樹。今年教室搬到前院，窗外就是桂樹，抬頭就能看到桂樹，可依然沒有閑暇去欣賞它。十一小長假寫稿累了，在校園里陪孩子玩耍，終于被它的香氣吸引，才發覺自己的確太忙了，忙到無暇顧及身邊的美了。

校園里一共有三行桂樹，主干道兩邊各一行，餐廳門口一行，開得比較盛的要數主干道旁的兩行，樹齡大，樹形也大。在我眼中桂樹并不像琦君筆下笨笨的，而是像一頂頂綠絨大傘，從有葉子處向上一直延伸到頂端，形成一個大大的樹冠，不分白天黑夜地把一片片濃蔭灑下。樹冠以下一直到根部光禿禿的，沒有任何一片多余的枝葉。

桂樹的葉子是翠綠的，好像一不小心能夠滴出水來，那小小的桂花就是從這些翠綠的枝葉間冒出來的。從遠處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是否開花，只有走近了，才看到星星點點的桂花散落在樹葉間，像碧空里的星星，一閃一閃的。站在樹下仔細看，你會發現桂花不是一朵兩朵連在一起的，而是一串串的，就像一串串金黃的糖葫蘆。

一樹的枝葉就有一樹的桂花，開得是如此熱烈、如此熱鬧，風一吹過仿佛聽到它們的歡笑。單個的桂花米粒般大小，星星般簇擁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星的海洋，散發出誘人的芳香，難怪能夠把我從遠處吸引過來。站在桂樹下，如同浸泡在花香中，從頭到腳都是香氣，讓你忍不住閉上眼睛，去品、去悟……

沒錯，桂花的香是需要悟的，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的。突然之間，我明白了為什么桂樹沒有旁枝斜出，為什么樹冠以下都是光禿禿的了。它把全部的力量都積蓄在枝葉上，拼命地吸收養分，好讓花開得如此精神。它是那么專注，那么執著，不荒廢任何一根枝葉，它用整個生命開花，難怪“桂花開放，十里飄香”，專心地做一件事，總會成功的。

我喜歡夜晚獨自一人徘徊在桂樹下，來一場美麗的邂逅。沒有月光，只有灰蒙蒙的光亮，信步走來，不用看，我就知道自己是走到了金桂樹下，還是來到了丹桂樹旁。抬頭望望，一棵棵桂樹似乎也在低頭看我，它們都懂我呢，要不怎么會把星星點點的桂花涂上一層微光，深情地看著我。其實，我不必大費周章去構思鄉愁，我從桂樹身上看到了我自己。我又何嘗不是一株桂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