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王衛

1月29日，英國首相蘇納克宣布解除納齊姆·扎哈維的內閣大臣職務，原因是扎哈維違反了內閣大臣的行為準則，扎哈維擔任的保守黨主席一職也遭解除。英國《衛報》指出，扎哈維成為蘇納克自去年10月上臺以來，第二位離開其政府內閣的官員。分析人士認為，蘇納克之所以決定不留情面地“炒掉”扎哈維，而不是要后者辭職，凸顯了這一事件蘊藏的嚴重政治風險。蘇納克內閣官員接連出現丑聞，外界已經對蘇納克的能力產生質疑。

扎哈維涉稅務問題

蘇納克當天在寫給扎哈維的一封信中說，獨立道德顧問馬格努斯的調查結果顯示，扎哈維嚴重違反了內閣大臣行為準則，他在內閣中的職務被解除。身為執政黨保守黨黨首的蘇納克同時解除了扎哈維的保守黨主席職務。

扎哈維去年7月至9月初在約翰遜政府中短暫出任財政大臣，此后在特拉斯政府中出任內閣官員。特拉斯辭去首相職務后，扎哈維又于去年10月被新首相蘇納克任命為內閣不管大臣兼保守黨主席。

扎哈維的稅務問題主要源于他在2000年與其他人共同成立的民意調查公司“YouGov”。英國廣播公司(BBC)指出，當初“YouGov”有42.5%的股份分配給了注冊在直布羅陀的離岸公司“BalshoreInvestments”，這家公司被描述為扎哈維家族的信托基金，但這家公司在出售股份時，未能繳納資本利得稅(指對非專門從事不動產和有價證券買賣的納稅人，就其已實現的資本利得征收的一種稅，屬臨時稅)。扎哈維本人否認是“Balshore Investments”的直接受益人，也否認與其有任何牽連。

這起案件很快引起了英國稅務海關總署(HMRC)的關注，據《金融時報》等英國媒體報道，HMRC于2021年4月開始調查扎哈維的稅務問題。最終，扎哈維在支付了500萬英鎊稅款和罰款后，與HMRC達成和解。整個案件從調查到結案，都是私下進行，直到最近，隨著英國媒體再次關注此案，扎哈維才承認曾被HMRC調查一事，但辯稱這一錯誤是“粗心而不是故意的”。

先后7次違反規定

扎哈維稅務問題曝光后，蘇納克委托獨立道德顧問勞里·馬格努斯就此展開調查。馬格努斯的調查結果顯示，扎哈維曾先后7次違反大臣守則，包括去年在被任命為財政大臣時沒有申報遭稅務調查一事，隨后在被特拉斯和蘇納克任命時沒有申報他被稅務機構罰款的情況，“這些行為嚴重違反了內閣大臣行為準則”。

馬格努斯致信蘇納克時寫道，他發現扎哈維沒有及時宣布HMRC對他的調查，也沒有承認這是一個嚴重的問題，還否認媒體的報道，稱其是“誹謗”，“我認為，扎哈維沒有充分考慮應通過自己的行為成為誠實的領導人”。

蘇納克在收到調查報告后，對扎哈維表示，在他擔任首相之時曾承諾，確保英國政府在各個層面上都呈現“正直、專業和負責”的形象，“很明顯你違反了大臣守則，因此，我通知你，我決定解除你在政府中的職務”。

作為回應，扎哈維沒有提及HMRC和獨立道德顧問針對他的調查，也沒有為自己的行為道歉，反而將矛頭對準了媒體，稱媒體的關注和報道已經超出了對他稅務問題的合法審查，另表示自己將繼續作為后座議員支持蘇納克政府的議程。

值得注意的是，扎哈維已經是蘇納克就任英國首相3個月以來，第二位離開內閣的官員。除扎哈維，蘇納克內閣內政大臣蘇拉·布雷弗曼曾違反安保規定，另一名大臣加文·威廉姆森因涉嫌霸凌同事去年11月辭職，副首相多米尼克·拉布也因涉嫌霸凌正在接受調查。

用人能力備受抨擊

扎哈維的稅務問題引發了反對黨人士對蘇納克的批評。從最初在下議院為扎哈維辯護，到正式啟動調查并將其解職，蘇納克的一系列決定都備受抨擊。接連有內閣官員陷入爭議丑聞，也引發了外界對大臣任命程序的質疑。

據英國《獨立報》報道，保守黨呼吁對大臣任命的審查程序進行全面改革。“我不明白為什么大臣不像那些被授予榮譽的人一樣接受審查。”保守黨議員羅賓·沃克說道。

也許是考慮到人員任命的風險，在接替扎哈維的人選上，蘇納克并未著急作決定。據英國《衛報》報道，唐寧街內部人士表示，蘇納克不會急于找人取代扎哈維成為保守黨主席，預計他會選一名親密盟友替代扎哈維。

在蘇納克之前，約翰遜因系列丑聞辭職，特拉斯也因混亂的經濟計劃導致英國通脹困境加劇，隨后黯然辭職。眼下蘇納克的情況也算不上理想。不僅本人用人能力遭質疑，還因乘車未系安全帶被警方罰款，他的妻子也被指在英國少繳稅。

有分析稱，蘇納克直接將扎哈維解職，而不是要求他主動辭職，或許與英國正面臨的大規模罷工潮有關。蘇納克希望通過此方式，轉移公眾的注意力和輿論的壓力。

英國前財政大臣喬治·奧斯本表示，目前，蘇納克正被一系列與他沒有直接關系的丑聞影響，這些丑聞都是約翰遜時代的后遺癥，“他有可能會被圍繞在保守黨周圍的丑聞拉下馬。”

前保守黨國防大臣邁克爾·波蒂略和唐寧街10號的前通信主管克雷格·奧利弗都認為，蘇納克采取行動的時間拖得太長，這讓他顯得過于軟弱。

“他(蘇納克)需要盡快采取行動。”奧斯本說道，蘇納克或許會把自己定義成“揭發丑聞的人”，但這非常困難。隨著每一周時間的流逝、每一樁新丑聞的展開，留給蘇納克采取行動的窗口會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