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黃貓

石新宇

我家養了一只黃貓，已經有三年了。剛抱來的時候，黃貓又小又瘦且十分膽怯，一付可憐兮兮的樣子，但現在，她不僅膘肥體壯威武無比，還越來越會享受了。
妻十分愛干凈，我涼拖鞋上的水灑到地板上，她就會抱怨我把地板弄臟了，所以根本沒想過養貓，但拗不過女兒，只得從親戚家把這只小黃貓抱了回來。一開始，妻還不同意小黃貓在室內隨便跑，而是把它關在陽臺上，陽臺也就成了它的私有領地。女兒買來貓糧、貓砂，還專門買了盛放貓砂的筐子和一個籃子模樣的“臥房”。小黃貓以前的日子應該不怎么樣，但自從到了我家，它就過上了衣食無憂的小康生活。
我不大喜歡小動物，所以也不怎么關注這只小黃貓。看到女兒抱著它梳理它的毛發，我心里高興不起來。妻應該也是不喜歡小動物的，但漸漸地我發現，下班回家妻會把陽臺的門打開，讓小黃貓出來“放風”，還和小黃貓說話。小黃貓挺乖，“喵喵”地叫著回應。每過兩三周，妻和女兒一起為小黃貓洗一次澡，洗完澡還用吹風機把它的毛發吹干。書房的窗戶連著陽臺，我寫作的時候，小黃貓會跳到窗戶上靜靜地看著我，偶爾細聲細氣地叫一聲，并不影響我，所以我也不討厭它。
時間一天天過去，小黃貓一天天長大，身體強壯起來，毛色光鮮起來，膽子也大了起來。它先是對電視感興趣。我們看電視的時候，它就會臥在一邊認真地看。每當電視上畫面突然變化，它就會迅速作出反應，猛地把頭一抖，很吃驚的樣子，惹得妻女開心地笑起來。再就是它對室外的風景很感興趣。“放風”的時候它會跳到窗臺上，扒著窗紗向外看個沒夠。平時我雖然不怎么理它，但它倒沒把自己當外人，時不時地弓著腰從我身邊走過，還故意蹭一下我的腿。
我是不同意讓它“放風”的，因為我擔心它會吃盤子里的食物，這樣我們就不能吃了，但妻說它除了貓糧什么都不吃。我不相信，拿一塊炸好的魚喂它，它果然不吃，換成生魚塊，還是不吃。俗話說哪有不吃腥的貓，你別說還真有不吃腥的貓。
不知從什么時間開始，陽臺的門不再上鎖，已經長大的黃貓可以在每個房間自由活動了。所好的是，它從不隨地大小便，總是把屎拉到盛放貓砂的筐子里。它只有一點讓我討厭，那就是它很喜歡鉆到床單下面睡覺，所以上班的時候我會把臥室的門帶上。它也許對此很有意見，晚上不去自己的專用“臥房”，而是睡在我的腳邊。我一伸腿就會碰到它的身子，好幾次從夢中驚醒。
今年臘月二十七這天，黃貓突然不見了，女兒找遍所有房間也沒找到。妻說早上我去上班的時候先開門后換鞋，懷疑黃貓乘機溜出去了。女兒到門衛室查看監控，在院子里呼喚它，都沒有結果，傷心地哭了起來。妻則一個勁兒地責怪我。這時我才感覺到像是少了點什么，挺遺憾的，心疼起它來。大冷的天，它在外面可怎么過？
第二天中午，我突然發現黃貓在客廳里，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似的，還是那么威武而悠閑地度步。原來它在妻打開柜門拿衣服的時候鉆到了柜子里，女兒不死心，打開盒子箱子抽屜柜子找，這才找到了它。整整一天，它就臥在柜子里，不吃不喝不拉也不叫。你看這只貓！
黃貓喝水有專用的小碗，小碗每周都刷，里邊盛著涼白開。前段時間我發現，黃貓“葛優臥”的次數越來越多，還跳到水池上舔水龍頭的出水口。我到陽臺上看看，小碗里有水呀，這是怎么了？我把水龍頭微微擰開，讓水流如線，黃貓竟然伸出舌頭“吧嗒吧嗒”地喝起水來。它喝一陣子后還抬頭看看我，好像在說水的味道不錯，然后繼續喝，喝夠了才心滿意足地轉身跳下水池。以前，它除了貓糧什么都不吃，現在呢，它連小碗里的水也不喝了，只喝剛剛從水龍頭里流出來的。
今天早上我又發現，它喝水的時候，還試探性地用爪子碰一下水，然后讓水淋到頭上，再搖搖頭把水搖掉，等這些程序全部進行完之后才會喝水。看到它這般模樣，我忍不住笑了。呵呵，安逸日子過得久了，人是不是也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