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國家大劇院地下三層的一間排練廳外，著名歌唱家雷佳的手機里傳來了上海音樂學院院長廖昌永的聲音。這是一個特殊而溫暖的約定，本周四，雷佳、王宏偉等歌唱家共同參演的國家大劇院原創民族歌劇《運河謠》將揭幕國家大劇院歌劇節·2022，目前排練進入坐唱、舞臺排練等沖刺環節。向來很少公開的歌劇幕后排練，這一次通過網絡直播向更多人敞開了懷抱。

“歌劇是一門團隊藝術。”廖昌永在連線那頭說道，它重配合，也重實踐，但受疫情影響，上海音樂學院的師生無法恢復線下教學，遠在北京的《運河謠》劇組及時帶來了這堂珍貴的線上“大師課”。排練廳里，指揮家呂嘉正對著國家大劇院管弦樂團和合唱團，他的兩側分別坐著雷佳、王宏偉以及王莉、王鶴翔4位歌唱家，作曲家印青搬來一把椅子，坐在指揮臺后方。當指揮棒揮起時，歌聲伴著樂音，如同流淌的粼波光，送來了幾百年前那個發生在京杭大運河上的故事。

明朝萬歷年間，唱曲藝人水紅蓮與書生秦嘯生相遇在祭運河龍王的歌舞賽會上，水紅蓮潑辣勇敢，秦嘯生正直木訥，飾演他們的雷佳、王宏偉在演唱時，手勢和眼神表現得相當到位，舉手投足間盡是歡喜冤家的嗔怪與愛戀。音樂繼續推進，突然間，指揮棒“嗒嗒嗒”地敲在譜架上，呂嘉叫停了演奏。“樂團注意，句子的感覺要美，而不是說一定要給得多么響。”他提醒道。樂聲再起，不一會兒，印青又請大家暫停，因為某小節中的一個音符不甚分明。他走到呂嘉身邊，兩人對照譜子，再讓樂團重新演奏，終于把這個分歧點“排查”清楚。

“坐唱是歌唱家、樂團、合唱團第一次合成排練，它幾乎決定了將來所有的音樂節奏，是歌劇初期階段最重要的環節。”呂嘉說。一個多小時的排練里，有針對性地反復雕琢占據了很大比重，但線上直播間中，來自上海、西安、開封等全國各地的網友們不覺得枯燥，反而看得津津有味——藝術家們不穿行頭，素面朝天，把一部篇幅宏大的歌劇極致地細分為曲、樂句、小節，再不斷打磨、臻于完善，這個過程，觀眾們平日里往往無緣得見，一位觀眾的留言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原來歌劇是這么排出來的。”

王宏偉認為，無論對普通觀眾，還是音樂學子，這次直播的機會都非常珍貴。作為天津音樂學院副院長，幾個月來，他看著“孩子們一直封在家中。在這個相對狹小的空間里，他們迫切地想要學到新的東西，簡直快要把自己逼瘋了”。線上的排練公開課，對學生們來說是一次難得的啟迪，“類似的活動應該繼續保持下去。”(記者 高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