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在苦難和悲劇里

造就沁人心脾的美感

——讀《群山之巔》

□時雙慶

拿到《群山之巔》的那一刻，我是充滿期待的，因此，我沒有理由不一口氣讀完。然而，合上書本，我的心里并沒有想象的那般平靜，反而生出一種莫名的難過，我期望許久的美好結局并沒有在小說結尾出現，作者究竟在向讀者傳達什么？我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彷徨和不安，我在心里安慰自己，這是小說，不是苦難的現實。

我相信，任何一篇巨作都是由一個小人物開始的，遲子建選擇了屠夫辛七雜，還有他那把斬馬刀，一個有原則、血性的漢子，配得上他的也只有那把刀。可是，后來發生的事出乎意料，撿來的兒子辛欣來揮刀砍死了養母王秀滿。自此，惡貫滿盈的辛欣來成了情節發展下去的唯一線索。其實，當他把斬馬刀揮向自己養母的那一刻，悲劇已成定局。

安雪兒，這本書里的靈魂人物，這個像雪一樣純潔的女孩，在茫茫的俗世里也黯然失色。如果不是辛欣來這個惡魔的出現，她還是人們眼中的小仙女。生活從來都不會按照人們的意愿發展下去，這也是作者心里的意圖，苦難是文字的靈魂，是讀者流淌的血液。

對于安平來講，他那有些固執的追捕似乎顯得毫無意義，但我會在內心里肯定他所做的每一件事的價值，因為他是我在這個故事里見到的唯一充滿正義感，并憑著自己的良知去做事的人。苦難于他而言，是戰勝邪惡的法寶，無關對錯，無關結局，直到辛欣來被抓獲的那一刻，一顆停不下來的心才戛然而止。      

結尾，單夏吻向安雪兒，安雪兒大聲呼救：“天哪！土地老爺睡著了，快來人哪，我要回家，毛邊快睡醒了，快來人啊！”悲劇又一次上演。

我的心里無比凄涼，突然開始不認識小說里的這個世界，好與壞、對與錯似乎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沒有人聽見這一聲聲蒼涼的呼喚，就像作者說的“一世界的鵝毛大雪，誰又能聽見誰的呼喚？”這個世界沒有人會得到救贖，邪惡已讓苦難滲入骨髓。

也有人說，小說里的每個人物都在努力地活出自我，在俗世里做困獸般掙扎，是的，以悲劇開始、以悲劇完結。就故事本身而言，它已經結束了，但在我心里還期望著有另一段故事，與我心里的美好相吻合。我想，很多讀者也會像我一樣帶著感性的思維與作者的理性燃起心靈的火花，可誰又能說這不是一本書的價值體現呢？

生活里的平民就像這連綿起伏的群山，那平淡中閃耀著奪目光輝的人性就是生命之巔，想要塑造這樣一個人物似乎很難，然而，小說中的每個人似乎又都是如此，辛七雜、繡娘、安雪兒、安平……加上情節上又多取材于社會現實，讀來讓人心生悲愴，可能這就是小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