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身碎骨渾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間

——記革命老戰士王文全

□晚報首席記者 高琳琳 實習生 王 壯 文/圖

王文全雖已年近九旬，但還參加田間勞作。

王文全珍藏的紀念章。

雖然已經89歲，但老人身手依然矯健。雖然頭部曾被炸傷，但老人的記憶從未抹去。青年時參軍打鬼子毫不含糊，受傷后回家沒有享受待遇無怨無悔。他就是革命老戰士——王文全。

參加新四軍短短的兩年多時間，王文全跟隨新四軍打過鬼子，抗擊過國民黨的部隊，中原突圍時立下不少戰功，也落下一身傷痛。回想起當年的點點滴滴，老人說，這是一輩子最珍貴的回憶。

路遇村中老革命

12月22日是冬至，當天上午，記者來到驛城區沙河店鎮靳樓村喬樓村采訪時，在村西頭遇到一位正在整理柴火的老人。老人熱情地向記者介紹村里的情況。從一旁經過的村民告訴記者，老人是位老革命，曾經參加過新四軍。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哪里還記那么清楚？”老人笑著說。在記者的一再追問下，老人才把當年參軍打仗的經歷向記者娓娓道來。

幾間平房的小院很干凈，雖然獨居，但老人手腳還算麻利，衣食住行都不需要他人照顧。

把記者讓進屋后，王文全老人熱情地請記者坐下，怕屋里冷，他打開了暖風扇。

雖然已經89歲，但老人精神抖擻，步伐穩健。雖然聽力不太好，但聲音洪亮，思維清晰。

“我當兵的時候跟隨李先念的部隊。那時我的槍法好著呢，大家都叫我神槍手。”老人回憶起當年的英雄事跡。王文全小時候家里窮，唯一的哥哥成家后家里更拮據了。雖然沒上過幾天學，但王文全的思想十分積極，而且喜歡打抱不平。

1940年5月，4萬日軍從信陽出發，侵犯桐柏、正陽、確山、泌陽一線，中日軍隊展開激戰，日軍受挫。隨后，日寇發動豫南戰役，攻陷正陽、汝南、遂平、西平、確山、泌陽。

有一次，王文全生了重病，差點兒喪命。醒來后他躺在床上想，自己以后是不是就這樣了，如果這輩子離不開貧困和疾病的話，還不如做件有意義的事，這樣死了也沒有遺憾了。

病好后，十幾歲的王文全決定參加革命，要盡自己的一份力量去打鬼子，保護鄉鄰。

大別山上練本領

“我是第五師獨立十五團的，我們團長一位姓江，一位姓田，我是團長的警衛員。”說起參軍的事，王文全記憶猶新，聲音也隨之洪亮起來，語氣中充滿了驕傲之情。

1939年11月，豫鄂邊、鄂豫皖、鄂中的抗日武裝力量統一整編為新四軍豫鄂挺進縱隊，李先念任司令員。1944年，李先念指揮五師及邊區地方武裝，向南、向北進行攻勢作戰，分兵組成豫南游擊兵團，向河南發展。稍后，又三次派兵北上，開辟了淮北新根據地，恢復了郭山沖老根據地。

王文全就是這一年加入新四軍的，在大別山學習了三個月。王文全學習十分刻苦，他邊識字，邊苦練殺敵本領。由于從小彈弓打得不錯，王文全就練習打槍，一開始是對著樹梢打，一遍遍練習，直練得眼睛酸痛流眼淚才肯歇一歇。

“那三個月我練得可有勁了，當時我給團長田秀松（音）當警衛，我手里的槍無論長短，打到敵人，敵人不死也會受重傷。”說起自己在部隊的英雄事跡，王文全很是自豪。他說，有一次，他在戰斗中用長槍打死3個鬼子，用短槍打死7個鬼子。

中原突圍受重傷

1945年10月中原軍區成立，李先念任司令員，統帥和指揮作為全國六大作戰區域之一的中原軍區6萬部隊，展開了艱苦的斗爭。中原軍區組建前后，他指揮部隊發起了自衛反擊的桐柏戰役。1946年1月，為爭取國內和平，他率部隊以宣化店為中心集結待命。李先念先赴漢口，后在宣化店，協助周恩來等就中原問題同國民黨進行談判，同時，又指揮部隊從各方面做好應付全面內戰的準備。

1946年6月，國民黨軍隊以宣化店為目標，分四路圍攻中原解放區，悍然發動對解放區的全面進攻。李先念對突圍方向、時機進行全面部署。26日晚，他指揮部隊進行戰略轉移，開始中原突圍，拉開了解放戰爭的序幕。

據王文全回憶，中原突圍時，敵人的機槍一排挨著一排，子彈密集地向部隊掃射。一位戰友的妻子在戰斗中犧牲了，留下一個5歲的孩子，大家只能走到哪兒把孩子背到哪兒。作為團長的警衛員，王文全化解了幾次危機，還救過團長的命。

有一次突圍時，王文全的左腿不幸被敵人的機槍打中。雖然中了兩槍，但他沒有退縮，依然戰斗在最前沿。后來，敵人的炮彈在他和戰友身邊炸開，他的頭部受傷，暈死過去。

被戰友抬下戰場后，因傷勢過重，王文全離開部隊，治好傷后便回到家鄉。

與世無爭度余生

王文全說，他的老家在驛城區板橋鎮許老莊，后來父親看到親戚在沙河店鎮靳樓村喬樓村生活得挺好，就帶著家人搬遷到這里，種了十幾畝地，一生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

王文全的小兒子王慶坡說，父親腳踏實地做人，和村里的人從沒發生過爭執，因為他總說自己是當過兵的人，要為別人著想。

記者了解到，王文全和妻子共孕育6個子女，3個兒子、3個女兒。雖然已經89歲，王文全還參加田間勞作，自己生火做飯，不依賴子女。

回到農村的70多年里，王文全是村民眼中能干、善良、厚道的好人。他從不與人爭吵，也不講別人的是非。只要大家找他幫忙，他從不拒絕，而且不要報酬，口碑很好。

老人的枕頭下珍藏著兩枚紀念章，這是老人唯一值得驕傲的，每次來人都會拿出來曬曬。

這兩枚“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60周年”“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的紀念章應該被撫摸過無數次，紀念章凸出的地方被磨得光亮。

多年前，王文全的老團長來找過他，為他證明，老人目前領取民政部門發放的補貼。

“這是他的寶貝，平時藏得可嚴實了，這也是他的一點兒念想。”王慶坡說，父親說自己能活到現在很知足了，并且教育他們要多為他人著想，別占政府的便宜。

王文全告訴記者，雖然沒什么積蓄，但他活得很開心，雖然一輩子沒有大富大貴，但他的內心很充實。很多時候想起年輕時打仗的經歷，他都歷歷在目，而且從來沒有后悔過。

他說，個人只有舍小家顧大家才能有家，只有保住了國家才能有個人的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