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深處品自高

——讀陳德龍先生小說集《感恩的魚》

□王新立

《感恩的魚》封面。

在我辦公室的案頭上，擺放著著名閃小說作家陳德龍（筆名葉雨）先生的新作《感恩的魚》。擺脫冗繁的公務，忙里偷閑中，我將這部厚厚的閃小說集認真地拜讀了一遍。在愉悅的閱讀過程中，我對本書作者及其作品不自覺中產生了一些聯想。

陳德龍先生身材魁偉，儀表堂堂，其面部棱角分明，酷似日本電影明星高倉健，周身洋溢著陽剛之氣。但是，凡讀過他作品的讀者，都會強烈地感覺到，他的作品構思輕巧，文筆細膩，一行行文字如同跳躍著的小精靈，牽著讀者的思緒，默默訴說著只有靜下心來才能體會到的情感。

就說這本《感恩的魚》吧，但看書名，就會牽動你的情思。翻看目錄，稍一留神，該書七個小輯中的每篇小說題目，都會讓你眼睛一亮：《真情摯愛》《五顏六色》《往事如煙》《紅塵映像》……在這100余篇閃小說作品中，作者獨具慧眼截取生活中的一個側面或者一個片段，用風趣幽默而不失夸張的文字，表達對生活的態度和情懷。靜下心來認真閱讀這些作品，會從一個側面感悟周圍世界悄然發生的一些變化，以及變化中人性和人情的自然呈現。而這種改變不僅是社會意義上的改變，還是文化、生活、情感等細節上的直接沖突，從而觸及作者的心靈，通過文字表達對人生對生活的一些思考。

該書的第一輯《真情摯愛》篇，包括17篇精短作品。盡管篇幅不長，我卻認為這是全書的精華之作。無論是情景敘述還是人物刻畫，字字句句充滿詩情畫意。《一只癡情的雞》，論篇幅不過千余字，但描寫之精煉，意境之唯美，令人拍案稱奇。

作者開篇這樣寫道：“溪畔竹林里。金羽和蘆花一起唱，一起舞，一起陶醉在翠竹花影中欣賞日出日落。這對雞的恩愛親密讓林間竹雀、溪頭鴨鵝都羨慕得指指點點。”本段僅僅用了60余個文字，卻為讀者展現了太多生動的景象：溪畔竹林、翠竹花影、林間竹雀、溪頭鴨鵝……面對如此環境，你的腦海中定會產生這樣的疑問：該有什么樣的主人公出場方不負這綺麗景色呢？就此，作者趁勢而入，以獨特的語言講述了金羽和蘆花兩只雞的情感際遇，還有雞的主人——桂花和玉柱的纏綿情感：玉柱在南方打工，桂花在家患相思病。“玉柱風塵仆仆趕回家殺了蘆花雞熬湯給桂花喝，桂花果然痊愈。”而失去伴侶的金羽自此“在竹林叢旁孤零零地發蔫”。面對如此情景，痊愈的桂花不得不發出如此感嘆：人沒伴孤苦，雞也一樣。這句看似尋常的一句話，卻給我們帶來深沉的思索：隨著城鄉一體化的二元組合，傳統的“三十畝地一頭牛，老婆兒子熱炕頭”的自給自足的生活狀態被徹底打破，越來越多的年輕人背負沉重的行囊走上了外出打工的路子。他們走后留給父母孩子的是濃濃的思念，留給年輕妻子的更是無盡的情感折磨。這種折磨帶來的苦痛，對于兩只不能言說的金羽和蘆花雞來說尚且不能忍受，何況一個鮮活的女人，“怎一個情字了得”？

再看《情系養馬峽》一文，兒子金亮作為一名路橋工程師支援四川抗震救災到養馬峽修公路，一走半年之久。眼看著“桃李杏花謝了，芍藥牡丹謝了，荷花木槿眼看將謝，桂花也開了”，而年輕的媳婦只能“斷然打開手機通話鍵不等接通就抽抽搭搭地對著四川方向，喊：想你、想你、我想你”！面對如此癡情的兒媳婦，公公婆婆又豈能無動于衷？于是，“二老悄然相商：讓兒媳婦去一趟養馬峽吧。”

讀著一個個動情的故事，沉浸在作者刻意營造的情感氛圍中，我的心在不時地抽搐。這種律動完全來自于陳德龍先生筆下一篇篇作品所帶來的心靈感應。這里，我要發自肺腑地說：陳德龍先生在創作上確實是一位情感高手，從他的一篇篇作品中我們完全可以體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