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毛主席開專列

——武金城回憶50年前那次難忘的經歷

□晚報記者   戶向陽   文/圖

1966年7月，毛澤東主席在武漢暢游長江后乘專列返京，這是歷史上的一個重要事件。專列從武漢武昌站出發，為毛主席開專列的司機就是武金城。談起50年前的那次經歷，今年78歲的武金城依然激動不已：“為毛主席開專列，那是我一生的榮耀。”

幾天前的一個上午，在市中華大道西段一個小區內，記者見到武金城老人。老人一年前患過一場大病，身體不太好，但精神非常好。談起往事，他侃侃而談。

閑暇之余，武金城老人喜歡看書，回憶往事。

武昌機務段的青年才俊

武金城老人1938年出生，駐馬店市自由街人，父親是鐵路職工。1956年初中畢業后，適值鄭州鐵路局招收鐵路學員，武金城就報了名，并順利入圍，被分配到鄭州鐵路局武昌機務段工作。

“當時的火車是蒸汽機車，新招的學員主要是干司爐工作，就是負責給火車燒火。” 武金城老人告訴記者，干了一年司爐工作后，領導看他干活勤快，悟性又好，就推薦他到開封鐵路職工學校機車乘務班學習。

1958年學習結束后，武金城就被任命為副司機，負責機車的給油、燒火等工作。一年后，又順利被提升為司機。

武金城不僅技術過硬，而且工作非常認真，無論干什么工作，都一絲不茍，從無出過差錯。1960年，22歲的武金城被提升為解放型167機車青年包乘組司機長，負責整個機車的包乘工作，成為當時武昌機務段的青年才俊。

“1960年11月，時任鄭州鐵路局武昌機務段段長景德昌為我頒發了機車包乘證，當時包乘要求很嚴格，包乘證上都寫有這樣一段話：全組成員在包乘期間，應樹立高度政治責任感，認真貫徹負責制，保養好機車，并不斷努力學習，提高技術業務工作能力，大力創造推出先進工作方法，千方百計以質量良好的機車保證安全，真正全面地完成國家運輸任務。”武金城說，當時對機車包乘組人員的技術水平要求非常嚴格。

擔任司機長后，武金城的責任更大了，工作也更加認真。武金城告訴記者，當時家在駐馬店，結婚后和妻子兩地分居，孩子們陸續出生，家里有不少困難，但他從來沒有因為家庭的事兒請過假，特別是每逢節假日，是鐵路上最忙的時候，他都帶頭上班。

“在武昌機務段工作的10多年間，我從來沒有在家過過春節，每年都是全勤。”武金城說，無論干哪一項工作，他都盡最大努力干好，只有這樣才能不辜負領導的期望和組織的信任。

待命執行“1號任務”

武金城的工作業績受到武昌機務段領導的一致好評。后來，武金城任人民型1146號機車司機長，1966年4月1日，又被任命為人民型1063號機車司機長，也因此有幸為毛主席開專列。

“我擔任1063號機車司機長后不久，大約是5月下旬，就接到上級命令，讓待命執行‘1號任務’。”武金城說，雖然當時不知道“1號任務”是什么，但知道這個任務肯定不是一般的任務，否則也不會叫“1號任務”。

武金城告訴記者，接到命令后，所有參與執行任務的人員全部集中在武漢市物資局院內待命，在那里吃住并與外界隔離，機車也停在那里檢修保養。

“那時候，我愛人在駐馬店一所學校教書，我們兩地分居。放暑假后，愛人帶著孩子去找我，我也不知道。”武金城說，一天下午，一名領導告訴他，給他兩個小時的假，讓他外出。直到此時，他才知道愛人和孩子已經來9天了，組織給他兩個小時的假，是讓他把愛人和孩子送上返程的火車。

武金城說，那次，所有參與執行任務的人都在武漢市物資局院內待命50多天。他們天天在那里學習、訓練，也不時有領導去給大家講話。蒸汽機車也天天壓著火，保證隨時能走。

“領導讓我們不要隨便問，也不要隨便說，搞好學習和訓練，保證有任務能隨時執行。” 武金城說，待命期間，雖然事兒不多，但仍然很緊張，也很充實。

觀看毛主席暢游長江

武金城（二排右）擔任人民型1146號機車司機長時，和機組全體人員合影（照片由武金城老人提供）。

“1966年7月16日一大早，領導讓我們集合，我們開始還以為執行任務，后來才知道，是讓我們觀看毛主席在長江游泳。” 武金城說，當時大家都非常激動，能看一看毛主席，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兒，沒想到他們卻突然實現了這個愿望。

武金城說，領導安排他們一起到長江大橋接待室觀看。那天天氣很好，雖然群眾不知道毛主席當天要去游泳，但由于當天武漢市舉行橫渡長江游泳比賽，因此人特別多。當群眾得知毛主席去游泳時，長江兩岸頓時萬眾歡騰，激情飛揚。“毛主席萬歲” 的口號聲此起彼伏，響徹云霄。

武金城介紹，當時，中共中央中南局第二書記、湖北省委第一書記王任重陪同毛主席游泳，一群男女青年緊跟在毛主席身邊。毛主席從長江大橋西側下水，順流而下，游到長江大橋橋墩處后逆流而上，圍繞橋墩轉了一圈后，又順流而下。

“由于長江大橋接待室距主席游泳的地方比較遠，并看不清主席的容貌。盡管如此，大家還是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觀看著主席游泳的地方。”武金城說，那天上午，大家的目光一直緊盯著湖面，直到主席游到武漢鋼鐵公司附近，登上快艇，大家才戀戀不舍地返回。

武金城介紹，據當時的媒體報道，這次毛主席以73歲高齡暢游長江，游了1小時零5分，游程近30華里。毛主席還對身邊的游者說：長江又寬、又深，是游泳的好地方。長江水深流急，可以鍛煉身體，可以鍛煉意志。

從此“7·16”為武漢特定的紀念毛主席暢游長江紀念日，武漢市連續多年組織全國各地乃至世界各地游泳健將在“7·16”當天舉行橫渡長江活動。每年7月16日所在的這一周還被中國游泳協會確定為“全民健身游泳周”，全國很多城市都會舉行橫渡江河或游泳活動。

“雖然已經過去了50年，但當年看主席暢游長江的場景，仍然歷歷在目。”武金城說，今年是毛主席“7.16”暢游長江50周年，據媒體報道，全國各地正在積極進行測試、選拔和組隊，準備7月16日到武漢橫渡長江，紀念毛主席暢游長江50周年。

圓滿完成“1號任務”

“開始我們一直不知道‘1號任務’是什么，觀看毛主席暢游長江后，我們就知道任務是什么了。”武金城說，毛主席暢游長江后，他們就接到執行任務的命令，至于毛主席哪一天離開武漢，他已經記不清楚了，但對那天的情景記憶猶新。

“那天一大早，所有人員都按要求到位，我是機車司機，對機車各方面進行檢查后，就坐在駕駛室待命。”武金城說，大約8時許，毛主席乘坐專車從東湖賓館來到武昌火車站站臺，他從駕駛室的窗戶上看到毛主席和陪同人員上車。

“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毛主席，心里特別激動，眼睛一直盯著主席上車的地方，唯恐錯過任何細節。”武金城說，他看到毛主席神采奕奕地上車后，自己急忙回到司機座上，做好開車準備，而此時，還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我見到毛主席了！他暗暗下決心，一定要把車開好，為主席提供最好的服務！

“主席上車后，當時的武漢鐵路局副局長尹東法也飛快地從站臺上跑到駕駛室，坐在我身后。”武金城說，當時領導都特別重視，專門讓尹東法坐在駕駛室內負責機車安全工作。

武金城說，當時他的任務是把專列從武漢開到信陽，中間只安排一次停車，就是在湖北廣水站停車上水。

“我在廣水停車，停得非常完美。”武金城至今回憶起來，仍對自己那次在廣水停車的表現非常滿意。據他介紹，停車時，只有機車上的水柜口對準地面上的水壑，才能上水，如果對不準，還要前后移動火車，造成停車不穩。水柜口和水壑對準與否，全靠司機的技術，那次他停車時，水柜口正好對準水壑，停車十分平穩。

“從武漢到信陽，大約四個多小時，沿途一路順利，火車平穩運行，沒有出現一點差錯！”武金城說，到信陽站后，專列機車換成了鄭州機務南段的機車，自己的任務也就圓滿完成了。他對自己的表現非常滿意，領導也非常滿意。

    因家庭原因，1976年，武金城從武漢機務段調到駐馬店地方鐵路建設指揮部工作，離開了他心愛的火車司機崗位，但50年前為毛主席開專列的經歷，他會時時想起。他說，那是他一生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