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新立

在中國眾多的神仙中，有一位天仙叫費長房。說起這位神仙，他的凡胎還是汝南人呢。

據《后漢書·方術列傳·費長房》中記載：“費長房者，汝南人，曾為市掾。市中有老翁賣藥，懸一壺于肆頭，及市罷，輒跳入壺中，市人莫之見，唯長房于樓上睹之，異焉。因往再拜，奉酒脯。翁知長房之意其神也，謂之日：子明日可更來，長房旦日復詣翁，翁乃與俱入壺中。唯見玉堂華麗，旨酒甘肴盈衍其中，其飲畢而出。翁約不聽與人言之，復乃就樓上候長房曰：我神仙之人，以過見責，今事畢當去，子寧能相隨乎?樓下有少酒，與卿為別……長房遂欲求道，隨從入深山，翁撫之曰子可教也，遂可醫療眾疾。”

相傳，費長房在汝南曾經做過市場管理員，有一天他看到一位竹杖上掛著葫蘆的老人在集市上賣藥，當天黑散街之后，壺翁就跳入葫蘆中。當時只有費長房一人看到，他覺得很奇怪，為了弄清楚壺翁的來歷，費長房便以酒款待，如此數日，毫不懈怠。一天，費長房向老翁求教出入壺中的奧妙，老翁應允后，便帶他一起跳入那只壺中。只見壺中別有洞天，房間敞亮，滿桌的美酒佳肴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味。二人開懷暢飲，好不盡興。酒酣之余，費長房請求老翁說：“我想修仙學道，請師父收我做個徒弟吧？”老翁說：“收你做徒弟倒也不難，只怕你心不誠，志不堅，吃不得苦。”費長房說：“徒兒決心已下，只要師父能渡我成仙，哪怕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老翁當即應允，對費長房說：“我明日就回仙山，你就與我一路同行吧！”

費長房為拜師決定離家時，擔心家里人記掛他，就向老翁問計，老翁使出一個損招，他按費長房的身高，隨手砍了一段青竹，讓他懸掛在家里的房梁上，過了一會兒，這根竹桿就變成了費長房的人形，家里人以為費長房懸梁自盡了，便為其準備后事，擇地而埋。

隨后，費長房便跟隨老翁進山，一路上老翁故意考驗他的誠心和決心，先是讓他披荊棘，只身涉險；或讓他獨處在一群餓虎之中，又讓他躺在一間空房里，上面懸著一塊萬斤巨石，很多蛇正在嚙咬那根繩子。面對這一切，費長房不驚不慌，鎮定自若，老翁見費長房心有定力，暗自欣喜，認為他確實是一位可教之才。

過了一段時間，得道成仙的費長房因思鄉情切，決定辭別老翁回家。老翁就給了他一根竹杖，說：“你騎上它，頃刻之間就能到家。到家后，就把這根竹杖扔在葛陂湖。”又作了一張咒符，說有了這張符，你便能役使地上的鬼神。

費長房騎上竹杖，轉瞬間就到了家門口。到家后，他把那根竹杖往葛陂湖中一扔，瞬間便變成一條小龍順水而去。家里人看見費長房，以為白天見了鬼，又驚又怕。費長房就跟他們解釋說，你們上次埋葬的并不是我，不過是一根竹杖而已。家里人急忙開棺驗看，果然是一根竹竿。

費長房在家里安居后，四處給人治病。他醫術高超，所有疑難病癥都能手到病除。不僅如此，他還能懲治惡鬼，使喚當地的土地爺。汝南當地有一個叫桓景的人，曾經拜費長房為師。一天費長房對他說：“九月九日，你家當有大災厄，你必須縫一個絳色香囊，用茱萸系在手臂上，然后帶著全家登上村后那座高山，痛飲菊花酒方可消除災禍！”桓景依法而行，當天傍晚回家里，只見雞、狗、牛、羊全死光了?；妇笆艿劫M長房避災的點化后，十分感激仙師，并將仙師傳授的戰勝瘟疫的法術告之村民。后來，汝南當地便有了每年九月九重陽登高、插茱萸、賞菊、飲菊花酒、吃重陽糕等節日習俗。

費長房得道成仙，為貧苦百姓投藥除病的義舉，千百年來受到世人尊敬。唐天寶年間，有人曾在汝南縣城北十五里費長房遇見壺公的地方，興建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壺仙觀，內供壺仙和費長房的塑像。后來，一些善男信女攜家帶口，圍觀而居，逐漸形成一個村落，名曰壺仙觀。直到現在，壺仙觀村還是汝南縣的一個自然村呢。明代萬歷年間詩人、學者李根茂在《秋日游壺仙觀》中吟詠道：

壺公遺觀傍荒丘，汝水縈回繞觀流。

不知仙子何處去，世人猶向此中求。

高原日暮牛羊下，廢址風來草樹秋。

若是長房乘杖回，桑田滄海亦生愁。